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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巴的眼泪——马浪著
2012-2-28

文 / 马浪 来自:网络转载

无论世界有多么活跃,总有一些人的心活跃不起来。

无论世界有多么黑暗,总有一些善良的人还能伸出手来。

一个不太懂人情世故的女人,面对家徒四壁,桌歪碗缺的日子她该如何谋生?

公公婆婆被封建的观念冲昏了头脑,丈夫被名利财色的诱惑扶灭了良知。

面对公婆的无情,面对丈夫的背叛, 面对旁人叽讽 ,面对路人的侮辱, 她该何去何从?

孤独, 无助,痛苦,煎熬,折磨。。。。

那溅满了泥巴的眼泪,一次又一次的涌来。。。。。

一 家庭的无奈

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那么,穷在农村呢?

在这纸醉金迷的世界里,在这高楼林立的繁荣世道中,又有几人知道农村人的困苦和无奈?

那是一个边远荒漠的村庄,荒,凉得树无生机,鸟不做巢;穷,贫穷得只剩下人和四面土墙。

就连刚通不久的电灯也暗弱得即将熄灭。

火炕里的柴火却燃得很旺。

泥做墙壁草充瓦,在常年柴火的烟熏下,细竹条铺成的楼面一片漆黑,在昏暗的灯光里更加昏浊。

这就是离县城约一百公里的偏远山村——刘家村。

晚饭吃过不久,陈秀芳就照顾女儿小梅睡下了,火炉边,丈夫刘冬生和公公婆婆还在闲聊。

刘老汉手上的青筋很粗,体现着农家人的数年辛劳,满脸的胡子渣大半部也白,叶子烟杆常不离嘴,熏得满口长牙黄里透黑。

刘老汉吐了一口浓烟,打开话匣:“冬生啊,我和你妈已经是半边身子入土的人了,你看你们结婚九年了,梅梅都都八岁了,赶紧给我们添

个孙儿子,让我和你妈在有生之年抱抱。”

刘冬生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那种疲惫的无奈或许只有他自己感受得到,他轻声说:“爸,你看咱们现在这么穷,再过两年好吗?”

刘老太一挤额上皱纹,道:“冬生,听你爸的,我们一晃都六十的人了,再穷咱也不能穷人呀”

“妈,咱们不是还有梅梅吗?”

“混帐,梅梅早晚都是人家的人,能传宗接代吗?”刘老汉拿出嘴里的烟杆,口沫横飞,又开始发怒了。

刘冬生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爸,都啥年代了还那么封建,儿子女儿都不是一样么。。。。”

“啥一样?”刘老汉打断话题,气愤道:“你翅膀硬了不听话了,你是不是想逼死我呀?”

刘冬生咬咬牙,道:“爸,妈,实话告诉你们吧,秀芳她。。。不能生了。”

“什么?。。。”这句话对二老来说,简直就是青天霹雳,他们枯黄的脸慢慢变得铁青。

“儿子,咋回事?”刘老太急问。

“梅梅不是早产吗,秀芳生梅梅伤了身子,医生说不能再生了。”

刘老太看了看老头子,又看了看儿子,说不出一句话来。

刘老汉用手按灭了烟蒂,牙齿咯咯作响,一时也无言可说。

三个人的目光盯住火炕里的火苗,沉默了好几分钟。刘老汉突然语气坚定的说:“冬生,我刘景荣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能到你这儿就连个

接香火的人都没有了吧,既然这样,你们离婚吧,重找一个。”

刘冬生身子一震,道:“爸,你怎么说这样的话,秀芳也是为了咱们家才这样的,我不能这么做。”

“你必须这么做。”刘老汉气得把烟杆在火炕石板上敲得雷响。

“爸,什么我都听你的,这事。。。。 我做不到。”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这个不孝子,你真要气死我才甘心吗?”刘老汉大怒,手里的烟杆似乎就要砸到刘冬生的身上。

刘老太拦住老头子道:“他爸,别那么大火,好好说说嘛。”

“你滚开,”刘老汉手一掀,将老太掀倒在柴草边上,骂道:“今天我非得打死这个不孝子。”

刘冬生无奈的望着那昏暗欲迷的电灯泡,他的眼里却更加迷茫,难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吗?

爱情何在?责任何存?他的心在痛苦的挣扎。

可是老人不这样想,封建思想束缚了他们的神经,无后就是大逆不道,因此刘老汉怒不可歇,烟杆也就砸在刘冬生的背上。

刘冬生不避不躲,似乎也感觉不到疼痛,因为他的身子似乎已经麻木。

就在刘老汉再次击打的时候,秀芳从昏暗的房间里冲了出来,将刘冬生拉进房间,平息了战乱。

秀芳的脸上很沧桑,很疲惫,却很清秀也很漂亮,她是个称职的妻子,是个淑德的母亲,更是个贤惠的儿媳,唯一不足的便是上天无情,不

能再让她再育子女。

为此,常受到公婆的冷言冷语讥讽。

然而秀芳仍然忍受着一切,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一家人。

她的确很累很疲惫。

她的眼里充满了泪水,轻声道:“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对不起,冬生,让你受委屈了。”

冬生将秀芳揽入怀中,强笑道:“傻瓜,这不是你的错,我们不会分开,相信我。”

人间自有真情在,不管朱门草舍人。

秀芳的泪一时决堤,失声痛哭起来。

“好了,小声点,别把孩子吵醒了。”刘冬生叹了口气,道:“明天我到城里找工作去,一来避免与他们的暂时冲突,二来为梅梅挣点学费

如今形式,也别无良策,所以秀芳也没表示什么意见了,只不断的呜咽着,抽搐着。

第二天一早,秀芳做了两个冬生最爱吃的燕麦饼给他带上,还拿出一件比较新的西服叫他换上。

冬生感到一阵暖流透过身体,家有贤妻胜过国有良相,再怎么穷困,有些贤妻,夫复何求?

冬生笑道:“你这是干啥呢?”

秀芳道:“这件西服是结婚时买的了,我知道你一直舍不得穿,可进城找工作总不能穿件补满布块的衣服吧?”

冬生笑了笑,穿上衣服,背了简单的行李,就上路了。

行李虽然简单,但里面装满了叮嘱,期盼,祝福和爱。

看着丈夫的身影消失在那坑坑凹凹的泥道荒凉边,她的眼眶湿润了,留给她的,会是什么呢?

冬生走后第二天,婆婆找到了秀芳,神情冷默而严肃的说:“秀芳,这件事你说咋办,我们的心你理解吗?”

秀芳知道这是必须面对的,她只是淡淡的问道:“妈,你们的意思呢?”

婆婆变了好几个脸色苦笑道:“如果你真为了冬生好,你们。。。。离婚吧!”

秀芳没有太大的吃惊,或许这个结果是预料中事,她道:“这事,我一人也做不了主,等冬生回来他决定吧!”

“你少拿他做借口,怪也只怪你不能再生,你好好考虑下。”婆婆说完了这冰冷的话,甩首回到了里屋。

第二天下午,秀芳从地里灰头土脸的回来,等待她的却是她做梦也没想到的结果,公公把偏房的一间茅屋分给了她,扔了几件能煮吃的旧锅

具和碗盘之类的给她,算是把她赶了出来另起炉灶。

秀芳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有两行泪水滚落到了肚里。

晚饭时间,看见那既将垮架的木桌上那热腾腾的一盘洋芋和辣椒酱,仅有的晚餐仅仅如此,在这荒凉得连玉米也生长不了的高山上。就算不

分家又能吃什么呢?何况自己家也仅仅分了几袋洋芋。

小梅似乎看懂了妈妈的心情,拿起洋芋沾上酱吃得似乎很香,小嘴一扭,问道:“妈妈,你怎么不吃呢?”

“妈妈不饿,,,梅梅。。。妈妈对不起你。。。不能让你。。。。吃好的。”秀芳的喉咙一阵阵的僵硬。

“没有呀,妈妈,这洋芋很好吃,梅梅喜欢。”

“梅梅。。。”秀芳看着如此懂事的女儿,泪如潮水般涌来,再以无法咽下,抱着梅梅撕心裂肺的痛起来。

天道无情,天之永恒。

世道有情,世道变迁。

同样是人,为何差之千里,这到底是谁的错?

泪水里还有什么?

第四天下午,梅梅的老师来了,说这学期即将完毕。可梅梅学费还没有交,叫她尽快交上,她陪笑陪礼,承诺等冬生寄钱回来马上交,把老

师送走,她的沾泪又来了。

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才是尽头?

尽头是什么?

也许永远没有尽头。

一个无助的女人,一个孤独的身影,一种眼泪的味道。。。。

她站在夕阳尽头,仰天洒泪,苍天啊,这是为什么?难道我真的应该放弃了吗?

冬生,你在哪儿。。。。?

二 城市的诱惑

冬生在城里已经转了好几天,虽然心里计划着美好的明天,可工作还是没有着落。

他应聘过两个公司,就连做杂工人家都说你这乡下人做不了而告终。

农村人真的那么低贱吗?就在他感到迷茫和无助的时候,他看见旁边一张食品公司招聘装箱工的启示,

于是,他走到门卫室询问。

门卫藐视的看着他,眼光似乎在说,看你那一裤脚的黄泥巴和变白的绿布鞋,你做得了吗?

当冬生希望变成失望的那一刻,门卫说道:“你先到车间看看吧。”

“车间?不是食品公司吗?怎么会有车间呢?”冬生疑惑地问。

“哎,乡下人呀乡下人,车间不是生产汽车的,跟我来吧,”门卫取笑完,还是带他进去了。

花是花,草是草,楼房亮得可以照彻人的影子,好车到处停放着,宽大的公司让冬生感到有些飘浮、

门卫将他带到装箱车间,里面五六个人正着忙碌着装货,一个打扮时髦的姑娘正在指挥着。

她只有二十二岁,专科毕业生,她秋水神凝的眼睛似乎会说话,她很漂亮,但却没有城里人的傲慢。

她叫杨小娟,是公司董事长的女儿。

门卫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就离开了,他的穿着引来了几个工人的岐视。

杨小娟笑着走过来,伸出那春笋般的玉手,笑道:“你好!”

刘冬生有些手足无措,看着自己粗厚得起茧的手,没敢与杨小娟握手,尴尬的笑道:“大小姐,你好!

我。。。。”

杨小娟婉尔一笑,道:“你看这些活,你愿意做吗?”

“愿意,愿意。。。”

他的尴尬与慌乱引来了工人们的一片哄笑。

“好吧,跟我到办公室填张资料。”杨小娟转身一瞬,她身边十层高的玻璃罐装食品突然倒了下来。

刘冬生大惊,将杨小娟双手猛推,推出四五米远,随着一声玻璃的破碎声,刘冬生被埋在凌乱的罐箱之中。

杨小娟火速招来人手,搬箱救人,待将冬生救出来,他手上和脸上都血迹斑斑,偶尔不能看到玻璃的残渣,

杨小娟,拔打了120,将他送入了人民医院。

杨小娟焦急的守在病房门口,所幸医生告诉她,只是玻璃碎片的划伤,残渣清理完,观察几高低杠就没事了

冬生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 这个星期里,杨小娟一日三餐都亲自送来,常常陪着他。

他们相互也有了些了解,关系也近了很多,看来刘冬生英雄救美因祸得福了。

谁也不会相信,秀美如花的公司大小姐会喜欢上一个啥也不懂的乡巴佬。

然而爱情是没有贵贱的。

出院那天,杨小娟开车来接他,并为他买了一身高档西服和皮鞋。经她这么一打扮,冬生还直是换了一层骨。

车上,杨小娟含情脉脉的道:“冬生哥,要不是你,我可能变成一个没人要的丑八怪了。”

“那是大小姐福厚!”

“以后别叫什么大小姐,别扭死了,叫我小娟。”

“这怎么行,我不过是个乡下人 。”

“乡下人怎么了?你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谁又看得起你呢?朱元璋还是放牛娃呢,看看你自己不是帅

呆了吗?”

“大小姐取笑了。”

“怎么还叫大小姐呢,我生气了啊。”

“这………小娟”

看着小娟甜甜的笑,冬生的心突然猛跳起来,名车美人,自己不正在享受着吗?

这是不是梦,人的一生追求的无非就是这些。

刘冬生真的会昧着良心沉醉在这温柔乡吗?

又有几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特别是穷人。

所谓的忠贞,不过是背叛的诱惑不够大罢了。

金钱,势力,美色,千百年来一直不停的抹杀着多少豪情壮志的人,何况只是一个求生存的穷苦人。

刘冬生在厂里表现得很出色,仅仅三个月,在杨小娟的左缠右打的保举下,将刘冬生推上了部门经理的位

子。

然而他的工作也一点没给杨小娟丢脸。

青云直上,一跃龙门。。。。

他似乎已忘记乡下那可怜守候的人的存在,而跟杨小娟的感情已经发展到手拉手的地步。

这天刚下班,他拿着小娟给他买的手机,心里感到这才叫成就,才像男人。

心里正美着,小娟打来电话,叫他到邮政宾馆用餐。

当他来到宾馆包房时,小娟也点了一桌子的菜,还点燃了一个生日蛋糕,却只有她一个人。

冬生感到有些疑惑,依桌坐下,问道:“小娟,这是…。?”

“今天什么日子,你忘了?”

“今天…。。什么日子,你生日?”

“是你的生日,笨蛋!”

“啊…这…。你怎么会知道呢?”

小娟的笑容在灯光下是那么的迷人,笑道:“你资料上不是很清楚的写着吗?冬生哥,生日快乐!”

刘冬生的心里一阵阵的感动,一种涌动着的泪水感动从血液里流遍了全身。

放眼天下,有几人还会对自己这样呢?

他嘴角的肌肉猛的颤抖了一下,道:“小娟,谢谢你,你对冬生的这份情,我…。。”

小娟朝他扮了个鬼脸,将酒倒满玉杯,二人眼里交织着爱的光芒,一杯…两杯…十杯……

大约一个小时后,地上倒了十几个空酒瓶,就连蛋糕也还没来得及切动,他们就已进入了醉态。

幽灯美人,本不需要酒就可以让人陶醉。

脸上暗存粉红的小娟越是动人心魄。

当小娟犹如无骨的小兔一样扑到他怀里的时候,他的心激烈的跳动着,那把**也一下被点燃。

就这样,柔情温存抹灭了他心中的道德底线。

两个似醉似醒的人缠扶着走上了三楼的的客房,倒在那张宽大的床上。两片滚烫的唇吻在一起,随着心跳

加快和呼吸的急促,也许他们自己都忘情得不知怎么样把对方的衣服脱光的。

爱与情的交接,灵魂与肉体的融合。本是多么浪漫的情操,然而,这样的交错是对还是错呢?

对与错的定论是什么?好与坏的区分又在哪里?

爱本来就不需要什么理由。

从这一夜过后,刘冬生的工作更加积极,他们出双入对的身影也成了公司里让人羡慕的一对牛郎织女。

幸福着的人觉得时光已逝,而痛苦煎熬中的人总是度日如年,比如陈秀芳。

一月,两月,半年…。。

煎熬中等待的女人却是感到岁月的漫长和难熬。

刘冬生离家整十个月,了无音信,别说钱,就连信迹都不曾有一丝回来。

莫非出了什么事?

她哪里知道,自己的丈夫正在别的温柔乡里享受着天伦之乐。她又何曾知道,自己已经是陈世美抛弃的

秦香莲了。

就在梅梅老师再次告诉她,梅梅已经两年学期没交学费了,如再不交不得不退学了的时候,秀芳再也等不

下去了。于是,她决定进城寻夫。

三 残酷的现实

一轮残阳从东边升起。秀芳安排好梅梅后,背着一个布包,朝进城的方向走去,包里只有两样东西:一件

冬生的毛衣和两个他爱吃的燕饼,还有几个煮洋芋--自己的生活。

爱的伟大不需要多,点滴之中受取,但现在看来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没有坐车的钱,只有徒步飞山,一百多公里的山路,怎堪迈步?

然而有爱的支撑,就没有翻不过的山。

秀芳步了四五个小时,感到脚步越来越重,看看四周的腾杂树林,自己也不知身在何处。

秀芳找了块石板坐了下来,脱下那黄泥尽染的胶鞋,没穿袜子的两个大拇指已然出现了两个水泡,女人的

皮肤本来就嫩,哪怕是乡下女人。

秀芳叹了口气,从布包里拿出两个冰冷的洋芋咽了起来,在这荒芜人烟的山林中,她必须给自己充点能量。吃完,她忍着痛穿上鞋,准备继续走,她的预感告诉她,这次进城一定能找到冬生。

也就是这种信念,让她战胜了很多困苦。

可就在她准备行走的时候,一个高大的满脸胡子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男人三十四五,手里拿起一把土枪,背上背了一上口袋,看样子是山里打猎的人。

这男人盯了秀芳好一阵子,说道:“大妹子,这山上可是有野猪的呀,你一个人这是往哪里走呢?”

“我进城。”秀芳有些怯意的说。

“进城顺山那边公路走安全些呀,你不是附近人吧?”

“我是小河乡刘家村的,走小路,近些。”

也许就是这句真实的话,让这个男的顿时换了一副嘴脸。他将土枪放在路边,嘴里轻笑,色迷迷的向秀芳

靠近。

秀芳本能的后退两步,惊讶道:“你要干啥?”

“干啥?嘿。。在这山上发现头野猪倒不奇怪,遇上你这个漂亮的大妹子,你说我要干啥?”这高大汉

子说完就扑了过来。

秀芳哪挡得住这高大野人的力量,一下就被扑倒在地,她拼命反抗,二人你抓我扯的撕打起来。

这男人不停坏笑着,**大发。

抓扯了好一阵子,秀芳的头发被抓散了,却看上去更有风味,她腾出一只手狠狠的打了这男人一耳光,这

男人一怒,用力将秀芳压在**。

秀芳似乎再也没有力气反抗,沉重的身子压得她很痛。

男人大笑,右手野蛮一扯,尽快将秀芳领口纽扣尽数扯开,看着她洁白的胸部,男人的眼里似乎都流出了

口水。他坏笑道:“大妹子,你真他妈的爽,连胸罩都没穿呀,老子今天艳福不溥啊,哈哈…。”

秀芳羞怒交加,却再也无力反击,只撕声呼喊:救命呀。。。

男人正欲向她酥胸吻去的时候,不远处的树林里飘来了一阵优扬的山歌,做贼心虚的他一怔,愤怒的一刹

那,只得放开秀芳背上土枪不甘的离去。

秀芳流着眼泪整理好衣服, 不敢有所停留,化步为跑而去。

夜暮来临的时候,秀芳终于看到了五彩缤纷的灯光,她拖疲惫的身子,每走一步都感到万分的艰难。

可她心里的信念不但丝毫未减,反而更加坚定,可时已晚深,找冬生的光荣任务只有明天了。

看看旅店门前人来人往,你吆我喝,秀芳叹了口气,没敢进去,谁叫自己身无分文,于是她找了个早已关门

的店铺门口,依门坐下,

冬天的气候何等的刺骨,秀芳身子倦成一团,却也忍不住哆嗦一下。可她磨破的双脚却火辣辣的发着信号。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她这些无私无声的付出在别人眼里有价值吗?

在刘冬生的眼里呢?

刘冬生现在正抱着杨小娟亲上吻下,鱼水之欢,何曾又知道一个贤良的灵魂为他正在饱受风霜的煎熬?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对那种良知已经灭的人来说,这种付出不过是一种可笑的无知。

常见两层霜雪浸,难留一地梅花香。

东方刚有一丝鱼白,陈秀芳就被一阵破骂声惊醒,她原来躺在一家小吃店门边,人家开门就看见了她,所

以店老板正指手划脚的怒骂着,骂的尽是些乡巴老黄泥巴进城作贱之类的话,那嘴要多脏有多脏,骂出来的

话不堪入耳。

秀芳咬咬牙,身子蹒跚而行,开始了一天的寻夫路线。

自己的夫没什么文化,没什么技术,所以她只能在城里建房的工地上地毯式的寻找,从早到黑也没找到丈

夫的一点影踪。

布包里的洋芋早已消化一空,而那两个饼是给丈夫的,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吃。

在饥饿民疲倦的无情打击下,秀芳晕倒在一个工地上。

夜暮中,谁又知道她的存在的呢?

不知什么时候,太阳的那一点余温把她照醒过来,她吃力的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在工地的水管处,

用刺骨的冷水让自己清醒起来。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要站起来,一定要找到冬生。她又找了十余家工地,

仍然一无所获。

到傍晚近六点钟,她实在走不动了。软软的坐在地上。她坐的地方,正是刘冬生得意的食品厂站门口。

一阵阵的无肋和迷茫围绕着她。

正当她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时候,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她朦胧的泪眼里走过。她搓了搓了眼睛,这不是自己

正在寻找的身影吗?

她想喊可是又迟疑了,眼前就背影西装便便,手提公文包,怎么可能是自己的丈夫呢?。

莫非他真的飞黄腾达了?

看着那背影走进办公楼,秀芳走到了门卫处,鼓起勇气问道:“请问,刚进去那人是谁?”

门卫打量了一下:“他呀,是我们公司的部门经理刘冬生。”

一听到“刘冬生”三个字,她的身子电触般动了一下。

真的是?真的是吗?冬生,我终于找到你了。

兴奋和激动一阵阵涌来,她想去找他,可看看自己一身污垢和狼狈,她怕影响丈夫的形象,于是她决定就

在大门外等他出来,反正天也将黑,要不了多久他总要出来。

她想得没错,过了十多分钟,刘冬生从办公大楼走了出来。

可当她看到丈夫的那一瞬间,她的心犹如被针扎了一下那么疼痛挣扎和紧缩。

脸上的肌肉也似乎在颤抖。

因为刘冬生手里牵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丽少女---杨小娟。

陈秀芳的眼泪再次模糊了,眼前的一切,恩爱的二人嘻笑着走了出来,并没有发现陈秀芳。

路边停放着杨小娟的香车,刘冬生吻了一下小娟,送她上车先行离去。

正当刘冬生欲走之际,他听到一声熟悉又僵硬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

他回过头看见了一身泥泞,狼狈不堪的陈秀芳,他伤心愤怒和绝望的眼神让他顿时慌了起来。

他急忙走过来,神情躲躲躲闪闪,轻声问道:“秀芳,你。。。你怎么来了?”

“我是不该来,不该来打扰你恩爱的生活是吗?”秀芳撕心裂肺的声音里充满了嘶哑与悲哀。

“秀芳,你听我说,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是我眼睛出了觉吗?刘冬生,我看错了你。”秀芳愤怒之余,转身向路边跑去。

刘冬生急追,他抓住秀芳手腕将她拽住,叹气道:“秀芳,你听我说,我的工资要一年才发一次,我

准备领了这一年工资就回来做点小生意,为了我的血汗钱,为了我们一家人的生计,为了梅梅读书,所以

我现在只有演戏,相信我好吗?”

“真的吗?”秀芳似乎有些相信了。

“傻瓜,我只是表面演戏,也便马上拿工资,一年八千多元啊,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你还不想信我

的为人吗?”刘冬生说得很诚实。

可他心里真的诚实吗?

贤惠的女人最好骗,一点不假,这么三言两语便浇灭了秀芳心里的愤怒和痛苦。

于是刘冬生带着秀芳去了一家简单的小餐馆吃了顿简单的便餐,给他找了间简单的旅店,然后借口自

己晚上要在厂里守夜,明早来看她就匆匆离去。

可秀芳的心里总觉得丈夫有事瞒着自己,所以她悄悄尾随着刘冬生。

刘冬生并没有回到厂区,而是向厂右边的一座小洋楼走去,他站在门口四处看了看,敲了敲门,杨小

娟打开门,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走进去,关上了门。

陈秀芳看到这一切,心彻底的枯萎,她双手抱头,痛哭着坐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这就是一个不能生儿子的女人该有报应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

悲鸣之嘶声穿破风铃,在空旷的夜中回荡。

可谁又听得见,听得懂呢?

这一夜,秀芳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第二天一早,刘冬生来到了这家旅馆,却早已没有秀芳的影子,在门边的角落里,他看到了些燕麦饼

的碎渣残粉。

或许在他看来,昔日美味的燕麦饼现在一点香味也没有。

什么山盟海誓,什么患难夫妻,也已荡然无存。

他需要的是地位,名车,美人,豪宅。

这就是现实。

四 绝望中的希望

在秀芳回到家中的这一月中,稀里糊涂的过着。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刘冬生的作为不知怎么就在村里当成茶前饭后的话题。

在这一个月中,长舌妇们闲言碎语个不停,那些秀芳克夫,不能生子,被抛弃之类的话犹如一块巨,

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也只能忍着,听似无闻。

她从开朗热情变得孤僻沉默,甚至逢人就避。

这样的日子让她一次次在夜中痛哭,似乎就快要冲毁她承受的底线。

公公婆婆更是当他们母女不存在,视如无睹。

一种真正的无奈和无助折磨着她。。。

这天,她刚从地里回来,梅梅就放学回来,可她细嫩的脸蛋上多了几个红红的指印,往日的天真化成

了极度的委屈,一定是又和人家打架了。

秀芳的无名火一下被点燃,喝道:“你的脸怎么了?”

孩子的眼泪即将落出,看见妈妈愤怒的样子却不敢支声。

秀芳一把抓过梅梅喝道:“说呀,你是不是又跟人家打架了?”

梅梅无助的点了点头,却被秀芳按住狠狠在巴掌抽在屁股上,边打边骂:“我叫你打,打,打死你个

不懂事的。”

梅梅却没有哭,秀芳抱着她不忍再打,含泪道:“一个女孩子为什么最近总跟人家打架?”

“妈妈, 他们说爸爸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不要我们了,所以,,,,”梅梅终于失声哭了起来。

梅梅的话像一把尖锐的刀在割着秀芳的心,母女二两紧紧的抱住,失声痛哭起来。

良久,梅梅声音抽搐着问道:“妈妈,爸爸不是真的不要我们了?”

“梅梅别胡说,爸爸在城里挣钱,过年就回来了给你交学费了。”秀芳含着泪说了这句话。

可又谁知道她的心里在滴血?

简单的晚饭后,梅梅不久便进入梦乡。

可秀芳怎么也睡不着,看着冷冻的泥巴塥,那些长舌妇的话总在耳边响起,挑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凭什么?刘冬生,你在城里忘恩负义另寻新欢也就罢了,凭什么让我和梅梅为你生活在这抬不起头做人的

黑暗里?

她想不过,可又有谁想得过呢?

命运曲折,现实残忍。

难道就这样了吗?不这太不公平了。

于是,她决定去找刘冬生讨一个公道。

了了乾坤,大千世界,公道何在?

经过一天的长途劳苦,陈秀芳又来那个令她伤心绝望的食品厂门口,等待她的将是什么呢?

公司门口的彩灯闪烁着人间的异彩,却闪亮不了那颗冰冷的心。

八点刚过,刘冬生走出办公大楼的门,今天。杨小娟不在,她提前回到了他们的爱巢。

刘冬生走出了门卫室,看到沧桑的陈秀芳,他闪过一丝惊异,却没有慌乱。

他们来到附近的一个休闲的湖边。也许陈秀芳看透了世界的一切冷漠,所以她显得很平静,秀芳淡淡

的说:“冬生,我今天来不是和你吵,也不是和你闹的,你是啥想法,真接说吧?”

“怎么这样说呢?”冬生皱眉问道。

“别再演戏,也别再说谎,我知道你们早在一起了,我只想要个说法。”

刘冬生从西服里掏出一千块钱,放在秀芳手里,秀芳喃喃道:“什么意思?”

冬生望着幽蓝的湖水叹息一声道:“秀芳,你把钱拿着回去,先给梅梅学费交了,该买什么就买点吧”

“那你呢?”秀芳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冬生道:“以后每个月我给你寄钱回来,我不能失去这个工作,我也不能失去这个属于我的世界,我

穷怕了,我,,,需要这一切。”

也许秀芳早就料到这样的结局,所以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表情很冷静,非但冷静,甚至带了点淡淡

的笑容。

笑容背后是什么?

早辛酸,是泪水?

伟大与可耻,全在人的一念之间。

她很平静的说道:“行,刘冬生,我成全你,不过这充满谎言与背叛的脏钱,我是一分都不会要的。”

秀芳说完,将钱扔在刘冬生的脚下,甩头向桥走去,消失在黑暗尽头。

黑暗尽头是什么,是充满泥巴的眼泪吗?

黑暗有尽头吗?

也许她永远也找不到黑暗的尽头。

人活为了什么?生命的意义又是什么?

莫非这幽蓝的湖水就是她的归宿?

既然生命也无意义,就只有结束生命才能结束一切痛苦。

秀芳看着湖水却没有再流泪,因为那苦涩的泪水也流尽了,她只想投身湖底,结束这一切的痛苦,她

的眼里充满了忧郁,,

就在她准备结束这一切痛苦的时候,风铃中似乎向响了梅梅的呼喊声,她身子突然一震,满是泥巴的

双脚停在生死边缘。

生与死,其实就那么一线之差。

她忧郁的眼神里激起了一种坚定,不,我不能死,梅梅已经失去了爸爸,不能再失去妈妈了,我死了,

她怎么办呢?

她突然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愚蠢。

她坚定的告诉自己,我要好好的活下去,我要振作,难道非得靠男人才能活下去吗?

坚定充满了力量,可想想那剩下四面泥巴的家,日子又该怎么过呢?

她倒坐在桥上,本来流干的眼泪又黯然而出。

第二天早饭时分,陈秀芳已经离城四五公里,正往回走,迷茫中她听到两个女人的唠叨声:“现在的

鸡也太贵了,养鸡场是发财了。”

“是啊,这不,买一只鸡也得花八九十块钱,唉。。。”

一只鸡卖八九十?天啦,村镇上可只能卖二三十块。

陈秀芳惊叹的同时,抬头看去,两个中年妇女一人提了一只鸡向城里走着,旁边就是一个很大的养鸡

场。

一个养鸡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出现。

她蓦然决定,一定要活出个样子给那些负心的人看看,主意打定,她沉重的步子仿佛变得轻巧起来。

于是,秀芳回到家将所剩财产---五只土鸡,全部抓到城里,果然卖了四百多元,她的眼里突然充满了

希望。

她买了三百只小鸡崽回家,她把所有的精力花在这群小家伙的身上,无微不至的照料着。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在没有任何养殖经验与管理的方法下,刚刚第五天就出现了一部分小鸡崽泻肚现像,她胡乱弄了些青

霉素之类的药水给它们喝下,却无济于事。

一个星期后,三百只小鸡足足死了一半。

什么科学喂养,什么防疫知识?这个农村的泥巴女人哪里有半点知识。

看着一只只死去的小鸡崽,她心疼得直掉眼泪,老天,你就真的那么残忍吗?

无计可施却又不甘心。

她决定去那个养鸡场求点知识,以挽救剩下的小鸡崽。

秀芳来到养鸡场找到老板,说明来意,老板那充满傲慢的目光看了又看后,简单告诉她秘方后,她急

忙回赶。

可她刚出去,养鸡场的伙计就问老板:“明哥,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小鸡泻肚喂泻利停?这是个新

方子嘛。”

那个叫明哥的老板得意的笑道:“一个乡巴老,懂个啥呀,你看她那满身的泥巴还想发财?我胡乱应

付,打发走就是了。”

这是什么世道啊?难道农村的出身真就那么贱吗?

如今世界。像这种不是人的人实在太多,你这种老板的心肠可能挖出来狗都不吃。

秀芳在镇上买了些泻药给小鸡喂下,一点效果也没有,她哪知道取到的经里只有戏弄。

仅仅半个月,三百只小鸡崽全军覆没。

沉痛的失败和打击没有将她击倒,却更加坚固了她的挑战,我就不信了走不向成功。

泪水和心痛过后,她把那仅有几件嫁妆手饰拿了出来,再一次赶赴城里,她准备卖了嫁妆再次养殖小

鸡崽。

她穿过马路向鸡市场走去,就在这时,一辆轿车飞一般的呼啸而过,不知是那股强大的气流还是生死

危险的心慌,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被掀倒的,她的脸色煞白,被这惊险的一蓦怔呆了。

她想用力爬起来。忽然感到一阵晕眩,秀芳晕倒在路旁。

周围的人渐渐围了上来,说啥的都有,有个自命为城里人不得不了男人叽讽道:“我说这些农村佬,

没事往城里凑啥热闹,这个可好了,唉”

人群外挤进来一位四十余龄的女人,身子显得很富态,看打扮就是有钱的城里人,她冷冷的一眼说话

的男人,语气中充满了霸气,喝问道:“农村人怎么了?农村人怎么了?城里人了不起呀,有几个钱不得

了吗?没有辛苦的农村人你吃啥?你喝啥?闭上你的嘴滚蛋。”一阵劈头盖脸的臭骂,那男子灰头土脸的

离开了。

看来,秀芳遇上好心人。

在她黑暗的世界终究还有一丝光明。

秀芳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这中年女人的家里了。

“大妹子,你醒了,没事吧?”如此和蔼可亲的语言,秀芳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

“你是。。。?”秀芳看见自已满身泥巴的脚上,不好意思的从那洁净的床上坐起。

“你晕倒了,是我把你带回家的,叫我张大姐就行了。”

张大姐满脸的笑容和那亲人般的情感,让秀芳感到一阵阵的暖流涌进心里。

在张大姐家用过午饭后,张大姐听了秀芳的所有故事,张大姐的脸上愤愤不平,为秀芳叹了好几口气。

张大姐的眼里,似乎在闪烁着什么。

张大姐笑道:“大妹子,你一点养殖经验都没有,再养殖恐怕也是失败告终,这样吧,我一个老同学

在城冬有个养鸡场,我带你去那儿学些经验再回去吧!”

“真的吗?谢谢你,张大姐,谢谢!”秀芳激动得满眼泪光。

就这样张大姐将秀芳带到了城东养鸡场,交待一番安排后,张大姐开车离去。

一个星期下来,秀芳学到很多科学养殖技术和一系列的防疫控温知识,想想自己盲目的养殖,怎堪不

败?

她决定回家先盖好鸡棚再进小鸡崽,等有了成就再来感激这些善良帮助自己的人。

她的眼里充满了自信和异彩。

翻过那道荒凉的山坡,眼前的影像让她的双脚僵硬不动,嘴和眼睛也惊得大大的。

自己家的土墙边上,盖起了几间新的草棚,还围了两亩左右大的圈子,一辆不应出现在这种地方的轿

车就停放在自己家的泥墙外。

发生了什么事?莫非公公婆婆把房子和地卖了吗?

秀芳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惊恐过后,飞奔着跑了过来,当她正准备冲进院门的时候,张大姐从门里走

了出来,身边还站了三个工人模样的男子。

秀芳正想说什么,张大姐亲切的笑道:“秀芳,回来了?”

“张大姐,这。。。。你这是?”

张大姐笑道:“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妇联主任,你是一个了不起的女性,我把养鸡场给你修好了,还

给你引进了一千只良种小鸡崽,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秀芳怀疑自己在做梦,可一切又是真实的,激动得让她咬着的嘴唇不停的颤抖着。

“张大姐,谢谢你!你的大恩。。。。”

“说这些干嘛呢,我不只是单一的帮你,你是在帮女人。帮那些被人看不起的乡下人,帮那些被人抛

弃的人,维护我们女人的尊严,女人一样能干大事,哪怕是乡下女人,你懂嘛?”

秀芳的泪水如泻而下,她不住的点头,坚定而自信的说道:“我绝对走向成功。”

“我相信你。”张大姐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了她。

“这是什么?”秀芳接着问。

张大姐笑道:“你以为这些小鸡崽吃泥巴能长大呀,这是五万块,拿去买饲料,好好干。”

“这。。。。?”五万块对一个孩子学费都交不起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怎么,不敢?”

秀芳眼里一下充满了自信和坚定道:“为啥不敢?我一定要成功。”

“这可是要还的,祝你成功!”

“一定还。”秀芳的声音充满了抱负。

秀芳送走了生命的恩人。看着那一千只良种小鸡崽,欣慰,激动,决心。。。

她自己也不知道那种乱七八糟的感觉。

她把自己的全部投入进去。在灭菌消毒,防疫等一系列的科学饲养中,小鸡的死亡率降低到了百分之五。

她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侍候它们。

半年后,张大姐带来了一辆汽车将她的鸡收购一空,还了张大姐一切赞助的资金,秀芳淘到了第一桶

金近两万元。

看着自己辛苦的成果,总算有了一丝安慰。

她又购进一千只小鸡。准备第二批养殖,整天忙得不亦乐乎。

就在她似乎将那些痛苦淡化的时候,那坑坑洼洼的泥路上又出现了一输红色轿车及一位不速之客--杨

小娟。

杨小娟将车停在外面,慢步进了鸡场的门。

“请问你是?”秀芳疑问。

杨小娟今天穿得大方得体,一件红外套盖住牛仔裤,乌黑的秀发上顶了一顶白绂帽,眼里迷漫着一层

忧郁。

秀芳只在泪水模糊的视线里见过她,而她今天这么一打扮,秀芳一点没有认出,这就是带走自己丈夫

的女人。

小娟四处看了看,微笑道:“请问这是刘冬生的家吧?”

秀芳沉默了一会儿,道:“曾经是。”

“你是。。。他妻子?”

“曾经是,请问你是?”

“不好意思,我是他以前的同事,他最近没有回来过吗?”

“这里已经不是他的家了?”

“为什么?嫂子。。能跟我。。讲讲吗?”

秀芳沉默了一会儿,拉把椅子给她坐下,看着眼前这个善良无邪的小妹妹,似乎很讨人喜欢,或许是

自己心里压抑很久的痛苦需要排泄出来,需要有人分担。

于是,她将故事开始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全部告诉了杨小娟。

杨小娟的眼里时而痛苦,时而迷茫,时而愤怒,时而同情,一直交织着复杂不堪的表情。

“我,能叫你秀芳姐吗?”

“可以啊,我本来就比你大嘛。”

“秀芳姐,你是天下最好的妻子,你太伟大了。”杨小娟向她深深表示敬意,转身头也不回而去。

秀芳叹了一口气,从故事中醒来,却什么话也没说。

缤纷的世界充满了诱惑,五彩的灯光依然是那么迷人浪漫,人心里还那么浪漫么?

杨小娟将所有刘冬生的东西用一个行礼包装好,他们要私奔吗?没人知道。

世事难料,人心难测。

时针刚刚指向八点,迎来了刘冬生的敲门声,小娟打开门,只淡淡道:“回来了?”

冬生的脸上依然那么灿烂,笑道:“亲爱的,一整天没见着你的人,手机也打不通,你到哪儿去了。”

“是么?”小娟的冷漠似乎让冬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啦?”

“你。。。。。会娶我吗?”

“当然了,像你这么可爱的老婆,哪里去找呢?”

“比陈秀芳还好吗?”一句话让刘冬生如雷击般震了一下身子。

“你在说什么。。。。?”冬生的脸色也不自然起来。

小娟的眼里没有泪水,只有被欺骗的愤怒,恨恨道:“今天我去了刘家村,见秀芳姐。”

刘冬生万没想到一切都露了馅,木枘得不知道说啥。沉默了一会儿,冬生道:“对不起,小娟,请你

原谅,我没勇气告诉你是怕失去你,我马上就和她去办离婚手续。”

“啪”。。。狠狠的一耳光打在刘冬生的脸上,杨小娟的声音颤抖着嘶声道:“原以为你是个可造之

材,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我把我一切都给你了,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人。?”

“小娟,对不起,我,,,,,”

“对不起,一个对不起就能掩盖一切吗?那么好一个妻子,你为了荣华富贵,让她跟梅梅受尽一切痛

苦,你是人吗刘冬生?”

刘冬生,只有沉默。

杨小娟指着旅行包,愤恨道:“刘冬生,拿起你的东西马上滚,离开这个城市,如果再让我看到你,

你将走进监狱的大门,滚。。。。”

刘冬生突然跪下,道:“小娟,给我个机会,我真的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呀,小娟!”

小娟一抓旅行包扔出门外,怒吼道:“滚。。。滚,,,,”

刘冬生不甘心将一切美好的梦打碎,试图求饶打动小娟,小娟却告诉他再不走就叫警察带他走。毫无

余地,刘冬生只好离开这个温馨的爱巢。

杨小娟将门狠狠关上那一瞬间,泪水如潮水飞泻而下。

谎言背后,谁知道有多少伤害和泪水?

原本可以很开心的两个女人,因为一个贪字,被他深深的伤害,名利本就是过眼烟云,迟早总会散尽。

然而,不知抹杀多少人的良知。

人生的敌人往往就是自己。

尾声

夜幕渐渐笼罩大地,当陈秀芳收拾完鸡场欲关门之际,泥巴门边跪着一个熟悉的影子,一个曾经苦苦

寻觅的影子。

他的脸很低,低得只能看见头发,没有脸。的确,连他自己都觉和是自己没有脸,那脸已经没有资格

见人。

秀芳看到落魄的刘冬生,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于是她就笑道:“刘经理,到我们这穷地方来有事么?”

刘冬生泣声道:“秀芳,我错了,我不是人,请你。。原谅我吧”

秀芳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将门关上就往回走。

梅梅却从屋里冲出来,高兴道:“妈妈,爸爸回来了吗?”

“梅梅,爸爸回来了。”刘冬生如同找到了救星,在门外急答。

“梅梅,回去睡觉。”秀芳冰冷的而僵硬的说道。

“妈妈,你不是说爸爸打工去了吗?他又没做错什么,你为什么不让他进来呢?”梅梅伤心的问。

“回去睡觉,没你的事。”秀芳的眼里充满了坚定。

“不,我要爸爸回来。”梅梅说着便欲去开门。

“你敢。”秀芳大怒。

妈妈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梅梅无奈,哭喊着跪到屋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秀芳不但没让刘冬生进门,反而时不久就灭了灯。

黑夜里,刘冬生没有离去,也许自己都知道应该接受这样的惩罚,那么他是诚心回来忏悔的还是为了

陈秀芳的成就而回头呢?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

这一夜,秀芳无法入睡,梅梅在吵着要爸爸的泪水中慢慢睡去,孩子的心声和呼唤何曾又没有敲打着

秀芳的心。

难道自己真的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吗?

人非圣贤,郭能无?贵在能改。

如果不接受,梅梅岂不是永远生活在没有爸爸的阴影里吗?

我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

她的心似乎也已麻,完全不知道外面正下着泥泞大雨。

贤惠的女人永远有一个弱点----心软。

凌晨五点钟,陈秀芳打开了门,将泥泞中落汤鸡一样的刘冬生迎进了屋里。

天依然那么黑,雨依然那么大。寂静的天地间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人呢?人的心里会不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或许……

但愿……。

浪子作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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